这是爱吗？

我们在Tinder认识的
匹配了
她很漂亮
真的很漂亮
照片漂亮
说话也漂亮
妈妈新疆人
爸爸南通人
她在医院实习
我在打高尔夫

她说她很忙
但每天都会回我
回得不多
但我总是在等
一点点话
我都捧着看
她说她想给我做饭

她说她想给我做饭

我笑了
我真他妈笑了

从小到大
没有人说过要给我做饭
没有人说过“你坐着，我来”
她一说
我就信了
我信她想照顾我
我信她是特别的
我信这就是开始了

我们每天聊天
我打高尔夫
她在查房
我发球的时候想她
她回信息的时候我像中头奖

她说她想去旅行
她说她喜欢吃辣
她说她想给我一个惊喜
我开始幻想
她会不会就是我一直等的人
她说她想给我做饭

我信了

我们终于见面了
在上海

那天阳光很好
她走过来
穿得很简单
但我看她
像看见整个春天

我们去喝了下午茶
她一边吃冰淇淋
一边说最近医院的事
我听得认真
她喝一口
我心跳一下
她低头玩手机
我悄悄看她侧脸

我想
我真的喜欢她了

我们在街上走了一圈
风吹得很轻
她没说冷
我却一直想给她披外套

晚上她说
要不要去吃点好的
我带她去了一家很贵的餐厅
她没问价
我也没在乎
她坐在对面
我只觉得这顿饭值得

吃完
我鼓起勇气说
定一间房吧
省钱
套房

她看了我一眼
说
好啊

我心动了
我真的心动了

我们回了酒店
我洗了澡
她卸了妆
我第一次看见一个女生素颜躺在我旁边
我不敢动
不敢碰
不敢睡

我们一起看恐怖片
她靠得很近
真的很近
我能闻到她头发的味道
我不敢转头
怕碰到她的睫毛

我人生第一次
和女生这么近
我什么都没做
我只是觉得
这一晚已经值了

我们就那样睡着了
什么都没有发生

第二天
我们一起出门逛街
我牵了她的手
我主动的
她没躲开
我紧张到手心都是汗
她说
“你手有点凉诶”
我说
“我有点喜欢你了”

她没说话
只是低头笑了一下
我以为她也有点喜欢我了

那一刻
是最高点
是我整个青春期没得到的温柔
都在那天
像暴雨一样落下来了

我以为开始了
我以为我终于不是一个人了

可回家以后
她开始变了

她说
谈恋爱要奔着结婚去
她说
她可以去做女主播
赚的钱分我一半
可以请我吃饭

我信了
我真他妈信了

我点奶茶给她
点外卖给她
她从来不说谢谢
从来不回一个表情
我说我心甘情愿

我满脑子都是她
她发没发朋友圈
她在不在线
她今天有没有一秒想我

但她没有
她开始慢慢冷下来
开始不接电话
开始说她很累
开始不愿意公开我

我说
公开我吧
她说
“我想发合照”
我说
“抖音也行”
她说
“我要直播”

我开始折磨
我给她转了520
转了1314
她说喜欢我
她说我很好
她说会陪我很久

我信了
我他妈又信了

可我真的累了
我说
我们别继续了
她说
好

她一点犹豫都没有
没有问为什么
没有说“你还好吗”
她说得太快了
快到像早就准备好这句话

我后悔了
我道歉
我买花
买蛋糕
她收了
但没说谢谢

她变了
不再主动
不再说晚安
不再问我吃没吃饭

我打电话
她不接
我讲话
她只说“你别烦了”

我问她
你愿意公开我吗
她还是说
不愿意

我真的累了
我真的撑不住了
这段关系
从一开始
就是不平等的

她说她会做饭给我吃
但她从没给我下过一锅面

她说她会陪我很久
但她只陪我走了几条街

她说她喜欢我
但她只喜欢我为她付出的时候

她从没爱我
她只是
享受有人跪着爱她的感觉

我是真的爱她的
可现在我真的不爱了
我把这段故事写下来
写完就删
像她从我生活里
走出来一样
轻飘飘
干干净净

什么都没留下
除了我一个人
在这之后
一点一点
掉下去